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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叫好与叫座各行其道

作者:habao 来源:未知 日期:2016-8-6 21:54:08 人气: 标签:官场仕途小说推荐
导读:从长篇小说的近年发展来看,总体数量在不断增多,各种写作在此消彼长。据统计,2013年间长篇小说类新书数量为4700多种,剔除其中的少量的港台作家的作品,长篇小说出版

  从长篇小说的近年发展来看,总体数量在不断增多,各种写作在此消彼长。据统计,2013年间长篇小说类新书数量为4700多种,剔除其中的少量的港台作家的作品,长篇小说出版总量仍在3000部以上。也就是说,丰富又丰繁,庞杂又芜杂,已成为长篇小说的一个基本定势。

  林林总总,形形色色的长篇小说,其基本的构成,主要是两个大类,即以专业作家为主的传统型写作,以业余或网络作家为主的类型化写作。应当说,传统型的长篇小说,因为偏重审美,注重突破,更多地体现了长篇小说的艺术进取;而类型化的长篇小说,因为偏于通俗,贴近市场,更多的意义在于满足多样的读者与大众的消费。

  在撰写每年一度的《中国文情报告》时,我越来越感到长篇小说创作分野明显,甚至呈现出两极化的发展趋势,那就是,圈子里叫好的,市场上不叫座,市场上叫座的,圈子里又不叫好。不同的创作走向与阅读取向,俨然如同两股道上跑的车,各自前行,互不交集。

  写作走向与阅读取向的分化

  我在《中国文情报告》中作年度长篇小说分体报告时,根据各种评论状况与评选信息,对年度的重要作品用点评的方式予以概述,所述对象大致都是职业性作家的传统型写作,如贾平凹的《带灯》、金宇澄的《繁花》、余华的《第七天》、马原的《纠缠》、韩少功的《日夜书》、苏童的《黄雀记》、林白的《北去来辞》、乔叶的《认罪书》、王华的《花河》、王蒙的《这边风景》、黄永玉的《无愁河上的浪荡汉子》以及颜歌的《我们家》和七堇年的《平生欢》等,加起来约略谈及了20多本长篇小说。但在《中国文情报告》附录的一家网站小说类图书年度点击排行和“开卷”小说类图书年度销售排行的前20名书单中,我所谈到的长篇小说难觅踪影。两个榜单标示出来的,却是另外一些作品。某网站小说类图书年度点击排行前10的是清一色的以官场与后宫为主的网络类型小说。而在“开卷”小说类图书年度销售排行中,排名前三的,均为出自郭敬明之手的《小时代》系列,接下来分别是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江南的《龙族III:黑月之潮》,姜戎的《狼图腾》,莫言的《蛙》,余华的《第七天》,扬·马特尔的《少年pi的奇幻漂流》,辛夷坞的《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小说类图书年度销售排行,似乎传统型写作与类型化写作平分了秋色,但与本年度有关的,只是余华的一种。

  长篇小说的两极发展的背后,其实是文学写作走向与文学阅读取向在当下持续分化的一种表现。我曾把文学的分化与格局演变,用“三分天下”的说法加以描述,那就是以文学期刊为阵地的传统型文学,以市场营销为手段的大众化文学,以网络科技为手段的新媒体文学。换一个角度,也可以说是过去的文学主要是跟随主流体制运行,现在的文学则是追随市场运势游走。而且,过去的文坛是大致一统的,现在的文坛则越来越走向了分化。不同的作者,不同的创作,不同的生产,不同的传播,都汇聚一起,参与进来。文学写作与爱好者带着不同的观念进入文学写作,文学生产与传播者带着不同的动因介入文学制作,而出版的市场化,网络的自由性,正给他们提供了条件与管道,并与他们在某些方面形成了文学共同体,文化共同体,甚至利益共同体,使得文学从创作到生产,从营销到阅读,在文学的组织机制、生产机制与传播机制等方面,都发生了深刻的变异。因为这一部分生产力量的强力进入与不断磨合,过去的传统文学机制与体制,变得面目模糊不清,明显地具有了多元性与混合型。

  类型小说有待完善

  总体来看,传统型文学创作基本上是依流平进,波澜不惊。我以为,这种平稳的姿态,平实的收获,可能会是传统型文学今后较长一个时期的基本态势。热闹与热火,可能更多地属于新媒体文学和市场化文学。这种不同的板块各行其事,各得其所,又自有天地、自有空间的情形,未尝不是好事。但类型化的小说写作,已经显露出来的一些问题,也很值得关注。

  目前的类型小说虽然总体上还不失其多样化,但最为走俏和行销的,则主要集中在官场与玄幻两大类别。而恰恰是官场与玄幻这两个最为行销的类型小说,存在着较多的问题,又游离于批评之外。这两大类型的作品,内容各有严重的缺失,写法上也少有文学性,称之为原创小说都较为勉强。早期由改革文学过渡而来的官场小说,针砭时弊、揭露腐败,在正与邪的较量中充满人间正气。而后来的官场小说,渐渐由仕途进退,官场沉浮,进入到展示腐败本身和渲染权色交易的泥淖。这种“后官场小说”,成为当前市场的主要产品,使得这一题材领域严重变味。而脱胎于武侠小说的仙侠-玄幻小说,也看不到早期武侠的行侠仗义,匡正诛邪,作品里除了魔杖、魔戒、魔法、魔咒,还有各种千奇百怪、匪夷所思的怪兽、幻兽。这里的所谓武林高手之间的交手,其实根本不是武功修为的较量,而是各自的“宝贝”的角力。这些玄幻文学所呈现的,实际上就是一个游戏化的技术产物。因此,它并非是幻想的文学世界,而是文字呈现的游戏世界。这种“拟象”的世界,因为体现的并非是现实社会的真实投影,必然是“缺血、苍白”的,不食人间烟火的。这种作品,除了给某些人以一种简单的神性想象的满足与发泄之外,很难再有更多的意义。

  当然,对于偌大的类型小说作者群,也不能给予轻视。事实上在军事类题材、后宫类题材的一些作品中,一些类型小说家也表现出很高的艺术才情,使得这些类型小说在思想性与艺术性的结合上,都具有着一定的质量。类型化的作家因为尚年轻和未定型,可能还会有新的成长与变化,并在这一过程中进而走向分化,走向成熟。而这种成长与成熟,显然既需要文学批评的助力,也需要与传统文学的接轨。

  文学呈现多样性和复杂性

  长篇小说创作中反映出来的问题,折射着整个文学领域与文化领域的深层变异与变动。由于商业机制的进入,媒体文化的介入,网路科技的长驱直入,文学传播、文学生产与文学组织等体制与机制,都发生了新的转型与转变,文学在不再单纯、单一的同时,增加了更加多样也更其复杂的姻亲关系,使得与文学有关的事情与事件,相关的作者与业者,陡然增多和极其庞杂了。从作者的身份与业者的构成看,因写手的不断涌现,作家的重新组合,队伍急剧地膨胀起来。从作者秉持的观念和操持的写法上看,各种观念并存并举,不同的写法兼收齐备,其多样性与多元化,不仅不一而足,而且前所未有。

  因此,我们也可以说,新世纪以来的文学既长短兼有又新旧杂陈,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多样性、复杂性,也充满着无可限量的可能性、可塑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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