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裴文清写完了剧本。原本是给周京生交五集的，可裴文清硬是写出了十集。走出打印门市部，看着袋子里厚厚的十集剧本裴文清很有一种成就感。完成这十集本子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鼓舞。到年底再把后十集写出来，可以说今年不仅打了粮食，而且还是个丰收年。城关镇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赶集似的乱乱轰轰。裴文清有种走在红地毯上的感觉。他在一个僻静处给拨通了电话。的声音十分亮堂:老裴，说话。 中的塑料袋，又用手掂了掂沉甸甸的塑料袋从心里笑到了脸上。他心想这可是一堆沉甸甸的钱呐。一想到钱裴文清忽然想起刚才在电话里忘给说是十集本子的事情了，别周京生还是按五集来说事。裴文清赶紧掏出手机给打电话，在电话里把十集本子的事强调了一遍。挂了电话后裴文清觉着心轻松了。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手机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是老裴吗? 裴文清愣了一下忙说:是我。女人又说:我是严萍，陈豫东的妻子。裴文清一惊:嫂子，我听出来了。你在哪儿?严萍说:我在，我和梅梅还在花家地住，你要有空来认个门。裴文清说:好的，好的。你要方便我今天就去看你们。严萍说:好，你来吧，我们还住在原来那一片，只不过换了个房子。裴文清说:好吧，咱们见面再说。裴文清看了看手表快步向车站走去。 严萍给裴文清打完电话，女儿梅梅便开始埋怨起母亲:给你说别告诉裴叔叔咱们来了，你偏要告诉他，你是啥意思?是让人家同情我们，还是让人家笑话我们。我们安安静静待着多好，没事找事。 严萍望着坐在床上的女儿，拽了张椅子坐下说:你这孩子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变得冷漠，变得没有一点儿人情味。你爸跟你在时，裴叔叔怎么帮助你们来着，人家对咱有恩。再说，你爸跟裴叔叔是同学是好朋友。我们来了不打一个电话，怎么还人家的钱? 严萍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起身从一张简陋的写字台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她看了看女儿说:梅梅，你这个样子我心里害怕。妈妈辞职卖房陪你来为了啥?你让你爸带着遗憾走了，也想让妈这颗心破碎吗? 梅梅转过脸看着母亲，眼睛里闪着咄咄逼人的说:我真弄不明白，你们的希望和寄托就是一个中央美院?为啥非要逼着我一条道走到黑。天地大了，脚下有千万条可以走，你们就认准了这一条吗? 严萍把水杯往桌上一墩说:你从小喜欢美术，就因为你喜欢，一家人才省吃俭用勒紧裤带培养你，如果你再不努力，你爸九泉之下也闭不上眼。梅梅，我们现在已经无可走了，只能一条道走到底。 裴文清提着一兜水果环顾四周时看见了梅梅。梅梅提着一个塑料袋低着脑袋从他眼前走过。裴文清紧走几步喊道:梅梅。梅梅转过脸看见了裴文清，强努着笑了笑说:裴叔叔。裴文清上下打量着梅梅说:好家伙，一转眼就脱落成一个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梅梅说:裴叔叔，你瘦了。裴文清笑着说:裴叔叔就是吃头猪也胖不了。哎，梅梅，你们啥时候来的?梅梅说:一个月了。裴文清说:来了一个月怎么不给叔叔打电话，是不是把裴叔叔忘了?梅梅说:没有。我们到处找房子，给我办补习班的手续，我妈又找了份工作，反正乱七八糟一大堆的事。这两天才静下来，所以，我妈今天才给你打电话。裴文清问:你妈妈好吗?梅梅点点头说:挺好。裴文清又问:你妈找上工作了?梅梅说:在一家公司做保洁员，工作挺清闲，就是时间卡得紧了点儿。今天妈妈休息。裴文清说:走吧，咱们边走边说。 梅梅看了一眼裴文清说:裴叔叔说老实话，我现在对上美院一点儿兴趣也没有，甚至一听美院两个字就紧张。小时候只是对美术好奇，可是，就因为这个好奇了我爸妈。他们就觉得我一个女孩子只要上了美院，就有了人生道上的名片，又高贵，又体面，将来的生活也有了保障。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真正考进美院是要靠天赋的，天赋不是每个人都有。当然，钱也是上美院的一条。可是，我又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妈妈把卖房子的钱白白浪费掉。一旦我让她失望，她什么希望也没有了，以后靠什么支撑生活呀? 裴文清说:梅梅，咱们这个民族跟其它民族不一样。几千年的思想让这个民族少了些棱角。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活人不仅仅是为自己，有时候完全是为别人而活着。叔叔是个作家，给你说这番话心里也挺矛盾。我也希望人活得有，有，当然更要快乐，这才是一个人追活本质的东西。可是，现实跟理想差距太大，这就是我们常常痛苦原因。梅梅，那么，你现在想干什么能告诉我吗? 严萍一见裴文清眼眶里就充满了泪水。她转过身拿起毛巾擦了把脸。梅梅忙说:裴叔叔快坐。裴文清把水果递给梅梅，就势坐在了床上。严萍说:不知咋的，一见你我就想起了老陈。你还好吧?裴文清说:怎么说呢，就跟拉磨的毛驴没两样，天天围着石磨出力。严萍说:们这一行也真够苦的。梅梅把一杯水放到桌上热情的说:裴叔叔喝水。裴文清点点头对严萍说:刚才在上听梅梅说了你们的情况。嫂子，我发现你是柔里带钢的那种女人，让人敬佩。严萍说:有啥敬佩的，人逼急了啥都能干出来。老陈还在，我也不会来。裴文清说:人就是行者，今天在这儿明天在那儿，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归宿到底在哪儿。我不也一样吗?一个人漂到人海茫茫的，日子不像日子，家不像家。有时候我也在反思，想来想去，就是为一个的天地，为了心中那个没有熄灭的希望。所以才到处流浪。严萍看了眼裴文清说:你瘦多了。裴文清说:梅梅一见我也是这句话，看来我真是瘦了。可是我自己一点也没感觉到。瘦了好，等上了岁数不会得高血压。严萍从椅子里站起身，走到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袋递给裴文清。裴文清以为是封信，当他伸手抽出来一沓钱时立刻将钱送回信封里，顺手将信封扔到桌上说:嫂子，千万别拿我当外人，要不然我生你的气了。严萍说:老裴，你别让我为难，借债还钱自古一理，你装上我心里就平衡了。裴文清笑笑说:嫂子，不是我说你，你也太要强了。钱迟早我肯定收，不过，我不是这么个收法儿。等梅梅以后挣了钱还我，我还要加利息。这也应了一句老话儿，父债子还。严萍用手捏了捏鼻子说:我心里不踏实呀。裴文清拍拍桌上的塑料袋说:你可不知道，我现在是有钱人了。这里边有十集本子，那就是钱啊。梅梅走到母亲身边说:妈，咱们吃饭吧，裴叔叔走了那么远的肯定饿了。 裴文清坐到桌前说:这么丰盛的一桌菜还说简单，那复杂了该摆到大街上了。梅梅把酒给裴文清倒上说:裴叔叔你自己喝吧。严萍接过话说:梅梅，给妈妈倒一杯，我陪你裴叔喝一杯。裴文清端起酒杯跟严萍碰了一下说:看见你们心里真是高兴。严萍放下酒杯说:原本想在中秋节给你打个电话来着，不巧公司加班，只好今天才给你打电话。裴文清说:公司待遇还好吗?严萍说:每月开八百，总比待在家里强。再说，离这儿又不远，不会耽误梅梅吃饭。公司保洁主任是我一个县的老乡，对我还算照顾。裴文清说:那就好。这地方人多复杂，干啥多个心眼就成。梅梅给裴文清碗里挟了几片肉说:裴叔叔，这是驴肉你尝尝，驴肉吃起来比牛肉香。裴文清挟起一片驴肉放进嘴里嚼了嚼说:是香，味道真不错。这不是阿凡提骑的那头驴吧?梅梅笑了笑说:阿凡提骑的驴是头仙驴，只有爷才有那个口福。裴文清又挟起一片说:叔叔是，就吃凡驴吧。吃过饭已是半下午了，裴文清要走严萍也没强留。梅梅说:妈，我碗筷，你去送送裴叔叔。严萍笑了笑说:天天这么懂事，妈就高兴了。裴文清说:我发现梅梅不仅懂事，而且很有思想，说话逻辑性挺强。梅梅说:裴叔叔你再说，我真找不着北了。裴文清说:不说了，不说了。 严萍一直把裴文清送到汽车站。等车的功夫裴文清又接到上的话题说:嫂子，女人有时候钢性太强，不仅伤心而且要伤人的。还是那句话，梅梅能上美院皆大欢喜，万一没考上也别跟自己和孩子过不去，一切顺其自然。 裴文清说:仔细想想中国老百姓谁活的不失败?普通得跟一棵树一样。春天发芽，冬天落叶。所以既然是老百姓就得有颗平常心，按照老百姓的活法儿活。你想过没有，付出了那么大，如果没有如愿怎么办? 送走裴文清严萍心里乱糟糟的。原本的，好像基础上有了缝隙。冷溲溲的风从缝隙里一直吹进心里。她不想回家，就站在边，看着车来车往的马。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远处的天边有了几片燃烧的红云时，她才转身离开车站。 回到家梅梅正在看电视。电视里一群靓女俊男欢快地歌唱。她靠在门框上，望着梅梅在想，女儿也真是委曲，整天哭丧个脸，一点儿青春气息也没有。自从丈夫去世，女儿变得更加少言。脾气也越来越大，好像更年期的女人一样。想到这儿严萍觉着女儿实在太可怜了。可是想想死去的丈夫和失去的老家。想起这些年为了女儿付出的巨大她又不甘心起来。她心里明白女儿现在越来越对考美院没了热情，每天去美院补习班上课，脸上的表情跟场差不多。她的心开始流泪，有时也在流血。如果女儿那么丈夫的死一点意义也没有了。自己的后半生也会活得没有意义。有时她怎么也拧不过这个劲，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难道对女儿没有一点儿震撼吗?女儿的胸膛里难道是一颗铁石心。女儿小时候多可爱呀。为了可爱的女儿，严萍暗下决心，她不能让女儿在当今社会没有立足之本，将来随便嫁个男人，这一辈子就算交待了。她不能让女儿窝窝囊囊活一辈子。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来女儿的灵魂呢?想到这严萍不由得哀叹一声。 严萍早晨起来听天气预报说傍晚有小到中雨。可是迫不及待的雨点儿天刚亮就开始飘落了，上班时已经变成了中雨。风把雨点儿推得东倒西歪，跌跌撞撞的砸向玻璃发出激烈的碰撞声。站在门厅玻璃前的严萍望着玻璃上流淌的溪水，她觉得自己的心也像玻璃上的小溪一样乱糟糟一塌糊涂。她想了半晚上自己像走进了阵眼前一片迷茫。越是迷茫就越是想让高人指点迷津。想来想去这个高人只能是梅梅的老师。严萍见过这个老师，老师姓高，但个子却很低。人挺客气，也没什么架子。据说，他在班也是个权威人士，在美院也是个不错的老师。送梅梅去班那天，高老师不但同情她们，也很乐意帮助她们，为此，还让严萍的红了眼圈。 高老师说:地说在班里陈梅梅算是中上等吧。因为她以前上过班基础要好一些。可是据我观察，陈梅梅缺少热情，这一点很重要。无论学什么，没有热情那是很麻烦的。我想是不是陈梅梅心里的阴影一直没有散去，如果是这样，那么就得尽快帮助她走出阴影，焕发出她对美术的热情。 高老师说:你问的这个问题把我难住了。这么说吧，对于班的学生每一个人都有希望，每一个人都没有希望。说实在话，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有一句老话说，师傅领进门，在自己。哎，对了，陈梅梅只交了两个月的学费，该交下两个月的学费了。 窗外的雨小了，玻璃上无数小溪断流了。严萍仔细回想着高老师刚才的话，怎么想也跟没说一样，没有在她眼前点亮一盏希望的灯。只是说了梅梅热情不够，再就是交学费的事情。严萍把手机装进口袋，从窗台上拿起一块抹布站起身朝着楼道走去。严萍回到工作间刚坐下，负责保洁的老乡张二牛就走了过来。严萍站起身说:张大哥，前厅的活儿干完了，还有啥活你就吩咐。 张二牛点着支香烟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老乡。你跟她们不一样，她们都是人，再苦再累的活儿都无所谓。你看你都四十多岁了还细皮嫩肉的，我还舍不得让你干脏活累活嘞。 延伸相关词： 陈小艺被曝姐弟恋,倒追小伙被当保姆,陆贞传奇演员表,人鱼情未了 电视剧,莫小棋三级,保拉的诱惑,李慧珍老公,luciano rivarola,如意剧情介绍电视猫,电视剧当狗爱上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