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博物学的著作成为了图书出版市场上的热点之一,例如之前的《植物知道生命的答案》、《看不见的森林》书籍,也都曾一度引起广泛关注。今年以来,博物类书籍的出版更是有之感。 在图像及视觉文化越来越受到重视的“读图时代”,博物类图书以其丰富的知识性内容、精美的插图使得重拾对于博物学的兴 趣,产生了阅读需求。除了纯粹的图谱类博物书,一般的博物类图书,也多附有大量插图,不仅便于读者直观地了解生物形态,也极具美感和观赏性,这是博物类图 书吸引读者的重要原因。 博物学是一门古老的学问,在与中国都有着悠久的历史和传统。的博物学传统始于古希腊罗马时期,以亚里士多德、老普 林尼为开创者。老普林尼的《博物志》(Naturalis Historia)是一部涉及门类相当广泛的著作,于是所谓的“natural history”(博物学)也就成为了一门包罗万象的学科。大学杰教授在《博物学文化与编史》中,认为“natural history就是对大自然的一种研究,而naturalists(博物学家)就是研究大自然的那些人”。这个定义无疑准确地描述了历史上对于这门学科的 认识。 自林奈开创了动植物分类的双名法,以及经由大航海时代带来的地理大发现,博物学进入了全盛期,涌现了一大批博物学者及相关著作,这一时 期也被称为博物学的黄金时代。自19世纪末以来,随着工业化的快速发展,以及大学教育中学科的细分,传统中包罗万象的博物学,被分解成植物学、动物 学、地理学、药物学等不同的学科,由此进入了衰落期。 在中国,以孔子的名言“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为代表,博物学也在传统的教育和学问体系中占据 重要地位。早期字书,如《尔雅》、《急就篇》等,已经具备了相当的博物学思想色彩。实际上,在传统的训诂学中,博物学的思想已通过名物考据的方式,在对经 典文献的注疏中得到了一定的发扬和体现。而像西晋陆机的《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宋代吴仁杰的《离骚草木疏》等,则更进一步,专门着重于解读与分析文献中 的名物,可被视作博物考据之作。 在传统的书目分类体系中,以四库分类法为例, 博物学类著作多被收录于子部的谱录类和类书类中,如《菊谱》、《海棠谱》、《广群芳谱》、《全芳备祖集》等。此外,在子部的农家类和医家类中,也有《救荒本草》、《本草纲目》等各种植物学著作。因为各书的侧重点不同,这些中国古代博物学著作被归为不同的门类。而成书于西晋的《博物志》,虽然有着“博物”之 名,实际上和现代意义上的博物学概念不同,书里涉及的内容除了奇花异草、山川地理外,也包含了相当部分的奇闻异事,被收在子部的小说家类中。由以上所涉及 的书目分类之不同,也可一窥中国传统博物学与博物学体系区别之所在。 在目前博物类图书的出版热潮中,除了《草木缘情》这样的单品之外,就个人视野所及,有几套比较有系统的博物学丛书其实非常值得关注: 丛 书收录《博物学文化与编史》、《约翰雷的博物学思想》、《发现鸟类:鸟类学的诞生》等书,选书偏重博物学史,对于了解博物学的学科概念和发展历史,这套 书无疑极有裨益。丛书中最新出版的一册为《纳博科夫的蝴蝶》,以“文学天才的博物之旅”为副标题,讲述了纳博科夫在蝴蝶分类学上的贡献。视角独特。 丛书主打古典手绘图谱,收录《雷杜德手绘花卉图谱》、《休伊森手绘蝶类图谱》、《布洛赫手绘鱼类图谱》等书。开本为大16开,全彩印,图谱中出现的标注了拉丁名与中文学名。 已出《托梅教授的植物图谱》、《通用博物学图典》、《园艺花卉图谱》三种。全彩印并加注了中文学名。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影印出版博物学图谱热潮的兴起,植物图谱绘制的技法书也被引进出版,如人民邮电出版社的《水彩植物艺术:植物图鉴绘画指南》、《极致 水彩花卉教程》。虽然是绘画技法教程,但阅读此类图书,对于了解植物图谱的表达方式和绘画特点同样有价值。植物图谱有别于普通花鸟画,其重点在于表达植物 的特征。作为艺术门类的花鸟画,则着重于构图与艺术的美感。两者之间的不同,在于以植物特征为优先,还是以艺术美感为优先。而一套优秀的博物图谱,则能够 兼顾科学与艺术这两方面 ,达到两者之间的平衡。 而与博物类著作成规模引进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中国古典博物学古籍出版尚未得到充分重视,未 有成规模、有影响力的书系,只有各家出版社零敲碎打的出版,即使是已出版的中国古典博物学古籍,绝大多数也仅有基本的标点和注释,对于诸如:同一植物的古 今名不同,或是古今不同植物而同名的现象所造成的混淆,以及古籍中对于植物外观、性状描述的不精确或错误之处等,缺乏完整的考订与说明。希望博物学书籍出 版的持续热潮,可以慢慢把这一部分的工作也带动起来。(文/杨月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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