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内出发,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转机乌斯怀亚,带着两台相机、一台摄像机、脚架和各种电池,他登上了前往南极的船。 接近极昼的南极洲的夏天,人们难以依靠天色辨别时间,萧玮几乎没怎么合眼。大多数时间,像航海者一样,萧玮都在船上,登陆南极的时间很有限,他总爱待在甲板上,驾着相机,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在德雷克海峡,萧玮见到了自己人生中第一座冰山,是船长最先用雷达探测到的。无尽的蓝色海面漂着一些浮冰,有的像桌子一样大,有的则能撑下半个房间,灰色的雾模糊了海与天的分界线,慢慢地,极远处的一点点浅蓝不断蔓延,又过了几分钟,两座巨大的冰山出现了,萧玮按下了快门。 这张珍贵的照片最终成为了萧玮的单曲专辑《梦之航》的封面。从南极回来,萧玮写了16首歌,将在南极拍摄到的素材剪成了16段影像短片,花了大约6年的时间,集合成一张视听双专辑《听见南极》,这张音乐影像记去年年底终于发布了。 在成为摄影师、纪录片导演、环保志愿者之前,用萧玮的话来说他玩了很多年的音乐,他更为人所知的身份是麦田守望者乐队的主唱萧玮。 眼前的萧玮,40多岁了,梳着狂野的飞机头,讲话语速很快,时不时蹦出的儿化音,是纯正的老风味。当他开始在你面前回忆的时候,与《缝纫机乐队》里的社会老大哥形象全然不同,那是一种很温和的强壮。 “暖气,阳光,天上有飞机,我的想漂亮的T恤,会被风吹起。” 听早年的“麦田守望者”就像在做一场90年代的幻梦,它与太多人的青春记忆纠缠不清——有人在爱情火海里;有人开始奋力生活;有的干脆把歌词抄下来贴在床头睁眼就能看见……最终,这场热闹的集体生活在中隐隐退落,萧玮和他的伙伴们“消失”了。 “其实我们每年都有排练,如果有分歧,就搁置在那儿。断断续续地排练,然后积累一些作品。大家都有工作,我是做设计,也爱到处玩儿。” 直到06年的一场活动,萧玮的被“冲垮”,这让他始料不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快乐又为何物。这个未曾因现实而踌躇,对明日也并不急迫的老牌乐队主唱被拉进痛苦的沼泽中。那年,萧玮作为音乐人,被“绿色和平”邀请到南太平洋上的热带雨林中,工作了两周。“我开始拜访原住民,走进自然区,与野生动物对视。大自然就像一把狙击步枪,一下儿命中了我的心。” 在从莫雷湖回来的飞机上,萧玮看到了下面醒目的伐木场,在一望无际的美丽绿色里,裸露的红色土壤、一堆堆的原木、现代化的采伐工具,他仿佛看到了整个雨林消失殆尽的。“我很,但我知道光有是没有用的,重要的是得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大家一起去寻找解决的方法。”30几岁的萧玮,第一次看见大自然的伤疤与脆弱。 有和声构架的两条线总是好听过单一的旋律。岁月与经历褪去了年轻叛逆的俏皮唱腔,萧玮顺势而生。他前往泰国,以志愿者的身份,加入“与象同行”的队伍中,在被卷入野象、驯养象、象人之间的复杂关系后,渐渐萌生出拍摄纪录片的想法。 “我的初衷是希望别人像你一样了解到这个事儿,可惜大家不能像你一样走一趟。所以你得把这个东西消化了,变成纪录片之类的形式承载出来,让别人看到。”很多事虽然看不到即时的效果,萧玮说,至少可以通过自己和同伴的努力,给大自然一个喘息的机会。 ▲“象牙贸易使现在亚洲象性别比例严重失调,雌雄比例达12:1,有些区域甚至是100:1。许多目前幸存下来留在种群里的雄象都因为天生没有象牙或是象牙很小,越是象牙漂亮的雄象,的概率反而越低,没有象牙,更安全。象牙的显性基因因此逐步消失。” 非科班出身,靠着小相机里记录的的影像片段,萧玮在电脑前耗了8个月。搜集素材、挖掘资料,借助很多人的力量,用他的话来说,“呕心沥血。” 在加入自己的旁白、配乐之后,《大象进行时》“”而出。“因为的确花了很长的时间,所以当时我就在想,我觉得大象一定知道我在干这件事,我就有那种感觉。” 有人说,“几千年来,当人类的足迹广布地球各处的时候,南极还像月球一样遥远。“直到100多年前,人们才发现还有南极这块陆地。极地,远得让人无从了解,也不想去了解。 有了制作《大象》的经验,萧玮的摄影以及软件使用技能初见端倪,但依旧很慢,慢到距离萧玮拜访南极已经过去了好几年。 他却从没闲下来,“没什么时间花在享受上,我不太会,也不感兴趣。一个多小时的视频可能对应的是几十个小时的素材,音频也同样。你还得找图,做实体唱片,有各种事儿等着你来做。”这话从一个摇滚老炮儿嘴里说出来,恬荡。 关于南极之旅,萧玮在日记中写道,“被风撕碎的浪尖,层层的浪涌,就像一座座流动的山峰与山谷,永远都不会停下来。航海于我充满与念想,我期待着大海所展现出的那种深深的,无与伦比的美。直到同行的海燕引领我的目光掠过第一座浮冰,那是如此注定却又无法预期的相遇。” “也许我们只看到了森林与田野,近在咫尺的海岸线,温润的气候,肥沃的产出,却忽略了苔原与冰川,极端气候下的力量与美学,那些远在天边却对我们至关重要的存在。”问及此次的创作目的,他解释,他想做一些与它相关的东西,通过不同的方式,或许可以引起大家的兴趣、好奇心,从而去了解它。 在南极的每一天,萧玮抓住机会就会与身边的船员聊天,询问一些知识。“你在南极看到的燕鸥,其实叫做北极燕鸥,南极北极来回飞。鲸也是,它在热带海域抚养后代,然后带着小鲸鱼去极地饱餐一顿。这些迁徙都以为前提,有很多局限性。它们不像人一样,觉得这个地儿不好,就去移民——它们只能不惜千里去寻找更合适的地方。如果栖息地突然变化,它们是无法在短时间内适应并做出改变的,只能以种族数量减少甚至为代价。” ▲ 在Aitcho岛上,萧玮把自己的Gopro放地上,一只企鹅好奇的对着镜头看,一心想把它顺走做巢,叼了几次没成功,它走了,萧玮也走了。2小时后萧玮回来取相机,发现相机不见了。他拿着望远镜在上万只企鹅堆里找了很久,最后沮丧回船。去前台一问,结果是另一团的老太太,以为谁忘拿了,揣兜里带回船上。整个过程小相机每2秒钟拍一张,细节画面都被记录下来。 从06年到现在,萧玮在大自然中走走停停,一如他的音乐事业,没有高产,却也成为了一条线索,划出一道可以容我们去探索生命的轨迹,串起了这些年用心、用音乐、用笔、用相机……用很长的时间去消化的一些事情,最后像一位经验丰富的老战士在退居二线后,与众人娓娓道来。又像一个好奇的新兵,随势待发。 ▲ 专辑《听见南极II · 白》+《听见南极 I · 蓝》。如果没有白色,就没有蓝色;没有蓝色,就没有绿色;没有绿色,也就没有和平。所以白色为王,蓝为后,绿色是王子,和平,是喜悦。 如今,步入不惑之年的萧玮也成为了一位父亲。看着女儿Lucy一天一天长大,他几乎每隔几年就会给女儿写一封信。 从南极回来后,他在信里写道“这个世界也许并非你想象,但也许会正如你的想象,旅行这事儿似乎没办法改变什么,但会改变你看世界的方式,从眼睛到心。” 萧玮:什么样的人都有,基本上都是富有的人。私企老板、煤老板、船老大、公司总裁,以及一些年轻的创业成功人士,也有小学生与花甲老人,他们对自然探索比较感兴趣。也有一些人并不富有,甚至是贷款来的,我记得有这样一个年轻女孩。所以你要真想去,谁也拦不住,况且你问10个有钱人,也未必有几个人愿意去。 萧玮:所有的生活都在船上。邮轮每天会设计两个登陆的地方,几艘橡皮艇轮番转运,一次七八个人,上午一次登陆,下午一次登陆。因为南极旅游公约的,登陆时间每次只有一小时。同时,在岸上的人不能超过一百人,大家得轮流登陆。这样拍摄时间就会比较少,所以我就跟船长说,想多拍点东西,能不能第一艘船去,最后一艘船回来,他同意了。如果天气特别恶劣的话,登陆就会被取消。 萧玮:这次是氛围音乐,有很多电子合成器音乐元素,不过我赋予了它们一些歌词。我用软件先记录,不会演奏钢琴没关系,不妨碍你把脑子里的音符写下来。比如《德雷克海峡》,就是在我写完乐谱后,让贝贝重新弹的。我觉得做这件事真的挺花时间的,一遍又一遍,有很多细节要处理。光是跟母带工程师发邮件就发了100封,因为他在美国,有些东西很难说清楚。比如声音的描述,还挺费劲儿的。 5月份会发行实体唱片,黑胶和CD,为了连贯的音乐呈现,有特别设计的曲目连接。还有一首Hidden Track。实体是3碟装的,除了蓝白双张,还有一张REMIX专辑,是与音乐厂牌燃音乐RAN music合作的,邀请了8位艺术家重新混音出不同的氛围,完全不同的听觉体验。实体也会更好在视觉上呈现南极。 “红杉国家公园位于美国北部太平洋岸,这是一个被放大的世界,一个苍翠的世界,是海洋与山脉的共同杰作。沿着北部的太平洋海岸线,你会看到世界上最高的树都在这片温带雨林中。不仅仅只是高,它们巨大得令人瞠目结舌,最高的树甚至比35层的建筑还高。” “或许大家对于摩根的印象都留在投资银行之上,在金融界的地位堪称龙头,不过在经营商业之余,摩根对稀有书籍、素描和作家手稿都很有兴趣。这里有中世纪的手抄本、林布兰的素描、莫扎特的乐谱手稿以及狄更斯的小说原稿……留半天时间耗在这儿都不够。” “这里有高山、大海与田园,生活平和,节奏缓慢。在人口密度极高的,东部是最晚开发的地区,保留了较多原始风貌。在海边,从深夜坐到黎明,就像一场幻灯片,无数张不曾裁剪过的形象交织而过。” “绘画是认知世界的方式。这套手帐就像是笔记本中的博物学,里面的作品由植物插画师李茜绘制而成,她曾在英国大学主攻植物分类专业。随便翻开一页——海拔4300的高山草甸上,一小片怒放的绿绒蒿如同天降。” “一位略有谢顶的眼镜男说:‘思考是突破颜值文化的唯一出’。不同于一般的播客,古哥古点的内容基本可以达到科普文的质量。他用清晰的模型和简洁的类比连接星星点点的知识,让你用不精确模式掌握一个全景的世界图景。”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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