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相学是从两千多年前开始的。我们在地球上,看到太阳绕着地球转,太阳经过的平面分成十二等分,就是十二星宫。但因为移动的关系,太阳每一次都不会回到原来的地方,经过两千多年,地球和太阳已经有了一个星座的差距。你不注意这个变化,还是按照原来的规则来,很多时候结果就是错误的。 但到现在,我觉得中国的八字比它更精要。所以我在小说里,一直都没怎么真正用他我的知识。所有这些,都是一个学习的过程。我那时拜了好多,的一句话,比你自己看十本书还有用。 你相不相信气运?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气运。例如春秋战国时代,我最喜欢的时代,所有中国最伟大的哲学家都在那时出现。风水、道术其实都是在讲气运。当有伟大的人出现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但现在不是这个时候。现在那些人看股票,看跌就是涨,看涨就是跌。 很多人对《大唐双龙传》的结尾不满意,这个是读者太投入了。他们已经将寇仲和徐子陵当成自己,都希望自己是最后的胜利者。但我是没法子不向历史的。要是项少龙杀了秦始皇,谁去那个局面呢?我明白读者的想法,他们觉得起码应该打赢李世民一次。但在历史上李世民真的没输过。 我小时候,有一次经过图书馆,拿了《三国演义》来看,看了几个钟头,开头不觉得好看,但越看越好看。所以《三国演义》已经在我的里面了。你知不知道那时我好希望诸葛亮赢呢?我很不希望看到关云长这么个死法,被人火烧连营。但小说其实就是这样才好看。如果我将《三国演义》全改了,诸葛亮赢了,我们不会对它留下什么印象。现在这样的结局,让我们觉得悲剧英雄是最感人的。 《大唐双龙传》是小混混成就了一个大事业。当然我可以写一个模范的人,但那不是真正的我,我只能写一些与自己有共鸣的人。我觉得任何小说最主要的都是对人物的刻画,我希望写有血有肉的人。 很多人喜欢《大唐双龙传》里的婠婠。现实就是这样,你很难说一个人就是正或者邪,人性是很复杂的,黑白分明,永远无关。甚至你到里问凶手,你会发现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他们也有完整的逻辑和理由。 我们有一个心理上的惰性,就是希望事物简单点,清楚分明,而不管是如何。就像你做记者去报道一件事情,你也会把它尽量简化,让人家容易接受。 《边荒传说》是我最喜欢的小说。泰国的读者觉得《边荒传说》是我写得最好的一本书,有《大唐双龙传》的东西,也有《寻秦记》的东西,所以在这本书里,看到我的野心。 《大唐双龙传》的很多读者认为寇仲没当上是种遗憾。而我在《边荒传说》中的两三个主角,一个就成为北方霸主,一个成为南方开国之君。看《大唐》有遗憾的人就在这里得到补偿,这就是小说的好处。 《边荒传说》里,我虚拟了“边荒宅梦见钞票”。说书馆也是现实世界中有的,说书人其实是我的代言人。我在写一个故事,我自己甚至是故事里的一个角色,参与了故事的进程。“说故事”是人类的传统,从古到今。这本书最后结尾,是说书人一直在写一本小说,小说就叫《边荒传说》。我将小说的现实和真正的现实结合了。在别的小说里,我没写过这样的东西。 《星际浪子》里的爱情,《封神记》里的爱情,经常是几万年、七百万个地球年,我们再相遇。我觉得男女之间的感情古今如一。我们回头看以前的情诗,感受是一样深的,像“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当然那时候的“还君明珠”现在是“结婚证书”。但真正的爱情的本质,由古到今都是一样的东西,是我们永远不会明白的。 中国很多传说,《》、《封神演义》、《世说新语》,有很多资源可以被我们拿来重新使用。《云梦城之谜》是我写给孩子看的,一个很浪漫的故事。武侠的味道不是很强,它要讲的其实只是命运。我把它和中国的古代结合在一起,和娥皇、女英有关,也可以说是一个尝试。我希望从中可以找到新的小说美感。 我写完《寻秦记》之后再没有写过穿越。在《寻秦记》中,穿越不是最重要的,只是一个手段,制造一种处境。小说中真正引人入胜的地方是历史。从《大唐双龙传》到《边荒传说》,可说是历史武侠的极限。而到了《封神记》、我最新的小说(《日月当空》),完全是科幻和武侠的结合。与此前的小说完全不同。 我不在意我的书是全本还是删节本。《寻秦记》在内地、就是删节本,在、完整本都有得卖。 我是比较受影响,不觉得一夫多妻,逢场作戏,这种感情有什么问题,其实这样的描写更符合那个封建历史时代。《寻秦记》的朝代和我们这个时代是不一样的。那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当一个现代人去到古代,会怎样变化呢?这是《寻秦记》其中一个吸引人的地方。 不过《寻秦记》到内地出版,很多人觉得,一夫多妻、逢场作戏、享受是负面的东西。我最初写的时候,完全不觉得有问题。但我发现出来后,读者会有不同的反应,有很多人用这些来我,并且我的东西。我是尊重读者看法的,每一个读者都有他看东西的,后来我想,反正我都在做了,不如我给他另一种选择啦。 就像《色,戒》在是未删减版,内地很多人会来看。每一个人都会选未删节的。如果不喜欢看,我最多打上格仔(马赛克),但是起码它还是在的。 武侠小说是中国独特的文学体裁。一般的文学体裁入门比较简单,但武侠小说很困难。时间会告诉我们,一个新的武侠程式始终会。 任何一个文学体裁的发展,不是在十年、二十年可以看出来的。每一个时代,都潜藏着巨大的创作动力,就像火山里蕴藏着岩浆,等待爆发的机会。如果一旦喷发,没有东西可以。我觉得现在是一个酝酿期。 我看过他的很多小说。但《封神记》是拼另外一个时代,因为我不可能再写和他一样的东西。我写的是一亿多年之后的,但我觉得这是一种致敬。 《封神记》一开头我引用了荣格的一句话:“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属于我们的。”我觉得,作为这个时代的作家,我们需要的是一个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武侠。 内地的《今古传奇》武侠版,给我设立了“黄易武侠文学”,曾邀了十几个年轻的作家来我家里,和我交流武侠小说创作,很多作家现在都很有名气。 后来,有些人也给我寄自己的作品,我看了,觉得他们也写得很好,很有天分。比如九把刀,他写什么形式的小说都行。我觉得他就是体会到我说的那句话,“无限的可能性”。我觉得不断会有这样有天分的作家冒出头来。 我很期望武侠小说可以再出现一个盛世。每一个人都应该找寻自己的好小说,找寻真正的自己。当你真真正正能表达自己的时候,你才能发展出自己的风格来。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相同。每一部小说,我一定要找一个新的说故事的方式。我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但起码我是这么想的。 |